(123自由日)當年義士跪母 如今兩岸三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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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自由日)當年義士跪母 如今兩岸三通

文章 Ed » 週五 1月 23, 2009 4:46 pm

當年義士跪母 如今兩岸三通
2009-01-23【周曉婷、陳易志、曹婷婷/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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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華在義士村看到母親後,當場下跪並把頭埋在她膝前哭泣,這張照片當時震撼人心,並為郭琴舫贏得攝影大獎。(資料照片/郭琴舫攝)


「一顆心回台灣,一條命殺共匪!」民國四十三年一月廿三日,台灣籍的陳永華從韓戰的聯軍戰俘,成為「反共義士」,返抵台灣的那一刻,陳永華流著眼淚,牽著闊別八年的老母的手,經典畫面既感人也凸顯時代的荒謬,但他已在民國九十六年過世,無緣見識國共一笑泯恩仇。
反共義士的光環沒有在純樸柳營鄉間亮麗太久,尤其在陳永華舉家搬到高雄後,儘管義士路是柳營鄉的主要道路之一,當地人已不太清楚原名小腳腿的重溪村,曾有一位名為陳永華的反共義士,「人都不在了,多說無益。」他的三哥陳燕清淡淡地說。

國共一笑泯恩仇 無緣目睹

陳永華是四兄弟中的老么,四兄弟的大哥、二哥已過世,僅存老三陳燕清,說到陳永華為何成為反共義士,陳燕清說得輕鬆,彷彿鄉下貧困家庭的宿命,老三陳燕清當日本兵,老四陳永華選擇當「中國兵」,就在陳燕清被日軍派駐海南島受訓時,陳永華跟著同村的三個同伴到了基隆,準備搭船到中國,三個同伴臨時決定落跑,獨留陳永華到中國。

陳永華從軍後,加入國軍第六十二軍,擔任上等兵。民國卅五年底,陳所屬部隊開往中國秦皇島作戰,民國卅六年十二月,陳永華首度遭共軍俘虜,後來逃出重回國軍,但不久後又被共軍捉走,編入共軍二野部隊第卅九軍。這一去,陳永華先後參加國共內戰及韓戰,也先後成為共軍及聯軍戰俘


國軍共軍都當過 曲折返台

陳燕清說,民國四十三年一月,突然接到軍人之友社聯絡說陳永華要回來,他和母親從柳營到新營坐火車到台北,再轉車到林口和陳永華見面,後來,陳永華成為反共義士,也因為反共義士身分,曾多次到聯合國、日本等地參訪。

凸顯時代荒謬劇 誰知當初

陳燕清回憶,回台後的陳永華娶了鄰村的女子,育有二子二女,一直到民國五十二年才自軍中退伍。退伍後,他經營過柳營鄉新山國小福利社,卅年前搬到高雄縣大寮鄉,擔任工廠守衛直到退休,因為兄弟早已各自成家,陳永華和孩子平日住高雄,僅逢年過節回老家相聚。

那一「拍」 郭琴舫得獎
2009-01-23 中國時報 【黃樹德/台北報導】
【黃樹德/台北報導】

台籍反共義士陳永華哭倒在母親膝前的畫面撼動人心,雖然留下紀錄的攝影記者郭琴舫十年前已離開人世,男主角陳永華也在兩年前往生,但這張母子相會的照片卻永誌人心。

郭琴舫當時擔任中央日報記者,民國四十三年奉派到基隆採訪反共義士返國消息,當時國內外記者蜂擁至基隆與林口義士村搶拍畫面,但郭琴舫卻獨具巧思聚焦陳永華母子重逢。

民國八十八年過世的郭琴舫十五年前曾接受名攝影家莊靈訪問,他回憶陳永華母親抵達林口義士村時,已是深夜十一點,他扶著陳母坐在營房中的床上等待,不久陳永華來到屋內,看到闊別八年的母親,立刻跪倒老母膝前,伏在母親腿上痛哭失聲。

這時郭琴舫立即用準備多時的相機,拍下這一幕感人的母子會全部過程。而這張照片也奠定郭琴舫在國內新聞攝影地位,並贏得第一屆中華民國新聞攝影獎。



樣板光芒不在 千人榮家凋零

【張君豪/北縣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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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年76歲的反共義士潘海波,胸前還留有當時在戰俘營所刺下效忠黨國的刺青。(本報資料照/張君豪攝)


三峽白雞山莊台北榮家是韓戰反共義士大本營,極盛時期住了上千人,如今凋零到只剩二百六十六人,昔日反共樣板如今光芒不在,不再有外賓參訪。

據三峽榮民之家輔導室表示,根據政府統計,民國四十三年有一萬四千七百一十五名反共義士來台,因在台親人接回奉養、生病亡故,還有兩百六十六位反共義士在院內定居,佔院內榮民總數三成

讓榮家人員驕傲的是,這批「抗美援朝」義士來台逾半世紀,迄今只有一人回大陸定居,其他均選擇在台灣這塊土地娶妻生子,或獻身軍旅終老。

為表達來台決心,不少人在手臂或胸膛刺上「反共抗俄」等標語,七十六歲潘海波左臂及胸口都有刺青,他笑說「就是年輕人的一股衝動嘛!」

除了刺青還有血國旗,當時戰俘營物資缺乏,大家紛紛割開手指,以鮮血染紅綿布製作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旗,送給來訪的國府代表。

※民國七十年代上半期,桃園高中福利社有位煮麵的師傅就是當年的韓戰反共義士,後來他回去《忠義山莊》也就是文中所說的台北榮家養老,這多年過去不知他老人家如今是否安在否?
奴才們總以為拒絕向自己主子下跪的人,必定是自己主子對頭的奴才。

yyyxxx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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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123自由日)當年義士跪母 如今兩岸三通

文章 yyyxxxzzz » 週三 7月 01, 2009 1:22 pm

http://news.ifeng.com/history/1/200712/ ... 0135.shtml
冷暖人生:一名流落台湾志愿军战俘的凄凉回忆

冉宏图

五十年前几百万各种肤色的军人汇集在一条叫做三八线的狭长地带,彼此倾泻着钢铁和炸药,这就是在世界的东方爆发的朝鲜战争。朝鲜战争当中,有二百多万的军人和平民丧生,他们或成为自己民族的英雄,或被叫做屈死的冤魂受到人们的祭奠和同情。然而其实这个战争当中还有另外一个群体,无论是死去的还是活下来的,只要他们被划为这一群,他们就很难享受这份殊荣,他们被称做战俘。

朝鲜战争当中,志愿军战俘有两万二千多名,其中六千六百七十三人在战争结束之后返回了祖国大陆,而有一万四千多人被送往台湾。比起那些在战俘营里殊死搏斗最终回国的人来讲,这一万四千多去台湾的战俘,他们的命运其实绝少有人提起,而在我们曾经提到的那些战俘营里的斗争故事当中这一群人也不过是一些模糊的或者我们愿意忽略的背景。那么他们是不是懦夫。他们究竟是不是叛徒?就此一别之后,他们还能不能走上回家的路?我们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冉宏图就是其中一人。 

冉宏图八十三岁,去年在台湾办理了相关手续,回到大陆定居,现在和侄子一家住在宜昌郊外的一个小山村。冉宏图祖籍四川云阳,一九四二年的春节被保长抓了壮丁,一根绳索让他离开了家乡成为国民党军队里的一名士兵。我们的来访让老人的记忆又回到了那段烽火连年的岁月。

冉宏图:被抓走那时候哭了几天,把我抓到乡里,去了三天,关了三天三夜。前后人押着就送我去当兵去了。

一九四六年,冉宏图在团长张剑秋的带领下全团投诚并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九五零年六月二十五日,朝鲜战争爆发,冉宏图所在六十七军二百师六百团于一九五一年六月突破联军的封锁跨过鸭绿江,踏上了抗美援朝的征程。

冉宏图:那么粗一个口袋,那么长围在脖子上,八个手榴弹、三百发子弹。班长背一个大锅副班长背一个小锅,中间组长也背大锅小锅,辣椒生姜酱油盐巴都要背着,花生米也要背着,辣椒面也要背着。晚上行军,白天不敢走,在树林里面躲着。不准你冒烟,一冒要是发现了那就是死路一条,不管你有人没有人那个海岸炮就往那个岛上打。

随着战线的延长,志愿军供给线被联军封锁,志愿军战士只能依靠随身携带的口粮自给自足。一九五一年九月二十一日,美军联合李承晚部队以四个师的兵力,以飞机、大炮、坦克时向六十七军坚守的沿三八线二十五公里的正面防御阵地发起进攻。经过了十多个日日夜夜激战双方伤亡惨重。冉宏图所在的预备队最后也冲上了前沿阵地。

冉宏图:一上去我们那个班就去了一半,班长和组长当时就打翘了,我们就只有进入掩体。有一个雕堡口,那个雕堡口做得很小,做得不理想,打过去都是平的,你打下一点打不到,你往左边右边也打不到。

在飞机掩护和步兵 工兵伴随下,联军一面以阵地上的火炮和坦克炮进行密集射击,一面沿山路迂回割裂志愿军前沿各个高地的防御阵地,再由其步兵进行“逐山占领”。冉宏图和他的战友最终陷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冉宏图:我那个弟兄说班长这样子不行了,我们是死路一条,我们不如放下武器。我说你胡说,‘你出去,你不出去我就把你打死’。他说,‘我走’。我说,‘你走,我可以替你报仇’。我就把他打死,我也不会放下武器,不会轻易让你把我抓走。结果说着说着,枪伸进来了敌人的枪,我还没反转过去,枪响了,把我的腿打得鲜血成流。

冉宏图出身农民,从小他说他根本没想到过要当兵,当年在村里已经定下了娃娃亲,那时候他全部的梦想就是娶妻生子,守着自己的家,守着自己地。让他没想到的是自从十七岁那年的某个下午被抓了壮丁,这一别会是如此的漫长,遥遥无期。他参加国民党打过抗日战争,解放之后又加入解放军,朝鲜战争爆发他又成了志愿军。青春岁月始终是在战场上度过的,一不经意间就成了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但即便是这样,在他十几年戎马生涯当中他有过种种揣测,想到过会流血会牺牲,甚至想过在异国的土地上迷了路,可能被人们说成失踪,单单没有想到过会做俘虏。也没有想到过,会被一支外国的军队抓了去。战俘这两个字为冉宏图的军旅生涯下了一个他无法接受的定义。

朝鲜战争中,联合国军在朝鲜最南端的海港城市釜山及巨济州海岛上修建战俘营,用于关押十七万中朝战俘。一九五二年十月,冉宏图被押送到巨济岛,以七一八七三三号战俘的身份被关进八十六联队二中队十二小队的战俘棚里。

冉宏图:那个后方部队接受的那些小子不是东西,天天晚上打,把老子吊起来。你是不是共产党,你是不是个干部,你是个什么人物,你是个什么阶级,你是什么部队,你讲也打,不讲也打。都是十五六岁的、十七八岁的,冻死的人上千、上万。你还没看到,想到掉眼泪,还有很多女同志。

一九五一年七月朝鲜停战谈判开始。针对战俘问题,中朝坚持按日内瓦战俘公约无条件遣返全部战俘。而美方为达到丑化共产主义等政治目的,坚持“自愿遣返的原则”。战俘问题成为停战谈判争论最为激烈、拖延时间最长的一个问题。停战谈判开始后,美方在战俘营大力推行“情报和教育计划”,“以俘制俘”扶持反共势力,台湾也先后派遣了七十五名特务进入战俘营建立反共组织、诱导,迫使尽可能多的战俘拒绝遣返回国。

冉宏图:为什么叫战俘整战俘呢?他有旁边人指挥,你不整也不行,就拿硬刷子来刷,在脚板心刷,你不承认要你笑死。这个办法过了整的也不服了,那天晚上就要下毒手了。挖的厕所跟我们这个房子一样,口子有那么宽,刚好可以解手(上厕所),越下去就是这样下面宽,上面的口子那么窄,都是封死的。你知道里面埋了多少人,晚上天一黑就把你的嘴巴一捂,就把你往那个厕所里在塞,是我们亲眼看到的。还有挖心挖肝的呢,挖着给你吃掉,掏心挖肝、包人肉饺子。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诞,尤其是发生在有联合国管理,重兵把守的集中营里,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然而当年在战俘营中确有其事。为了阻止战俘回大陆,有一个叫李大安的战俘带着一批台湾特务、一批战俘营里的变节分子对志愿军实施了灭绝人性的打击报复。仅仅四月七号到八号的一夜之间就有九十九个人惨遭杀害,有三百人被割肉挖心。几十年之后,那一段恐怖的日子仍然像一个挥不去的恶梦让冉宏图每每提到每每老泪纵横。因为也正是从那一阵子,他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在两万两千多名志愿军战俘当中有参加过革命多年的党员干部、战斗英雄,也有解放战争当中起义或者是被解放的国民党官兵,有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也有混入志愿军队伍当中的国民党特务、地痞流氓。面对着死亡和白色恐怖,他们有的用生命捍卫着自己的信仰和尊严;有的和台湾派遣到集中营的特务同流合污;有的浑身发抖、暗中流泪;也有的面对着一身的反动口号不知所措、六神无主。冉宏图承认,他是这最后一种。

他在心底里其实非常敬佩英雄,他说他自己多么希望能够像他们一样为着某种信念忘却生死 超越生死。但是更多的时候,这个连小学也没读过、连封家信也不会写的普通士兵意识到的只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他在责怪自己,但在未知的命运面前他变得那么得无奈、那么得无力。

一九五四年元月二十,一万四千九百名志愿军战俘被美国第七舰队送往台湾。同样是离开异国他乡,同样是回到自己祖国,这一万四千九百名战俘与六千六百七十三名回到大陆的志愿军战俘却有着各自不同的心境。因为年龄、出身、信仰,他们做出各自不同的选择,因为这次选择他们有了各自不同的命运。

冉宏图:从韩国到台湾运走的时候有的偷着就跳船、跳海了。他说‘我去到台湾也是死,我回到大陆也是死,我干脆死到海里算了’;他说‘我知道,我也了解部队的情形,没有办法交待,死路一条,今天刺了一身字回到大陆去也是死,那我干脆去到台湾,去了台湾想法不一样、变了的话,我还是死了算了’。我说‘你不要那样想,不是个办法,我们活一天看一天,究竟看一下是什么样的情形’。不听劝,你怎么拉得着,他头一低就跳海了。

两万两千多人,在分别的那一刻因着不同的选择彻底登上了两条不同的轨道。当运载去台湾的战俘的船只和运送回大陆的战俘的车辆驶向不同的方向,这两万名战俘的命运也从这里分道扬飙。未来的日子当中,如果说还有什么共同的东西,那或许只有一点,就是他们曾经是战俘。这共同的起点将永远被标记在他们的身上。

冉宏图抱着活一天看一天的想法,最终活了下来。为了种种政治目的,台湾当局并没有实现他们的诺言,允许这一万四千九百名战俘回乡务农经商。冉宏图被迫再一次扛起了枪,由一个志愿军战士变为国民党军人。冉宏图在国民党军队里,口是心非的日子并不好过。他每天喊着反攻大陆的口号,但并不相信国民党真的有这个能力,他选择沉默只是为了生存,为了平平安安的活着。

一九五八年八月二十八日,福建前线万炮齐轰。火光烟雾之中,从前线传来的一些消息让冉宏图难以平静。

冉宏图:第一次就炮战,有的会水,跑了。带着美国鬼子的步枪、自动步枪,连枪浮水游走,浮到厦门跑掉了。有一次我也想要干那个事情,我带的冲锋枪,我可以把船头控制。那个连长的传令兵和指导员的传令兵是一个人,是江西人,就跟我讲‘人家报告了,说你有行动’。我心里就知道了。我说‘什么行动’。他说‘驾驶班的班长、第一班的班长跟连长指导员报告说你有投降的举动’。我说:‘你怎么听到的’。他说:‘我跟连长倒开水拿香烟的时候,第一班班长叫刘承林亲自跟连长、指导员讲的那个话’。我就警惕了,以后也不叫我押水运就让我调回去换班。  

频繁出现的逃跑事件让国民党当局意识到加入国民党军队的志愿军大部分人在曹营心在汗,他们并没有被完全改造好。于是针对战俘,国民党开始了新的政治攻势。

冉宏图:他要我参加他的组织,我说我不参加。指导员找我个别谈话,要我讲原因。我讲不出什么原因,我说我是共产党员就不能参加国民党。他说你们来的时候脱离了,你不参加,你没有希望了。我说没有希望我也不后悔。所以过那个生活够黑暗了、够羞耻了,他不说你是中国人,(说你)是战俘。他说我们都是坏人。

好人、坏人、中国人,来到台湾之后冉宏图内心始终被这些混乱的概念纠缠着,他再也无法给自己下一个定义。他来到这块陌生土地的时候已经知道在家乡父老面前没有做一个好人的机会了,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到了台湾他依然还是个兵,依然背负着战俘的标志,依然还是别人口中的那个坏人。他自己明白,他没有超越一切的勇气,不可能改变眼前的一切,但他在放弃升迁、拒绝加入国民党这个问题上总算让他自己体会到了一点点自尊。可能正是这残存的一点点自尊让他还觉得自己不是个彻底的行尸走肉,他还活着;但也正是因了这点自尊,他依然痛苦、无法安宁。

冉宏图在台湾的所见所闻让他心灰意懒,此时他以不在关心政治,不考虑自己的前程。每到清明节前后,他总是面对着大海,故乡成为他唯一的牵挂。

冉宏图:在台湾烧纸,晚上做梦都想到想到母亲,想到弟弟,现在还在想我爷爷、我奶奶他们,也想邻居、我的家婆。我现在回想那个面容,现在看都一样;听到哭的声音,上气接不到下气。见到我婆婆的面容就是不讲话,那是个梦。那个时候我们说回不来大陆,干脆死了算了,来了台湾还受了很多折磨。往床上一躺,那个脚就把扳机扳着,枪抵着胸口。我跟他们讲了好多次,我都没有自杀,只能够晚上掉眼泪。我说我还要活下来,回来看一下,对家里有一个交待,活不下来就算了。

冉宏图一辈子当兵,国民党兵、解放军、志愿军、战俘,被迫去了台湾,又在那儿当了二十年的台湾老兵。一九七五年退役的时候,他已经五十开外,仍然是个小兵,军衔中士而且孤身一人。冉宏图说他不知道这一辈子究竟是怎么了,好像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控制着,从来没有机会选择自己的人生,似乎就是抓壮丁的那一个下午改变了他所有的命运。他不知道应该怨谁,或许只能怨恨他所在的这个年代里太多的战争。当一切都破灭之后,对冉宏图来讲只有家乡还依然真切而且竟然变得越来越真切。他在家订下的那个娃娃亲早已经杳无音信,可是他依然日思夜想着那个他只见过一面的女人,因为父母死后这个女人已经成了冉宏图唯一拥有的具体的思念。

冉宏图:很多女孩子的父母只要你叫我个妈,喊一声老子,三层楼的房子我给你,多少田地给你,我都不搞。我说我家里有。台湾的叫我们老顽固,他说你还这样子想,你回去你做梦。我们是想回来,想到回来看一看。

随着反攻大陆的破灭,很多台湾退役的老兵对叶落归根、荣归故里也漫漫地失去了信心。冉宏图退役后,靠微薄的退休金一个人生活。此时,一些偶尔从街头巷尾听来的小道消息会给冉宏图带来些许的安慰。

冉宏图:偷渡,上船偷渡,朝菲律宾。有钱的私下给人家塞腰包买通,从香港转回来或者从印尼那边那样转。跑回来的不回去了也有,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人也老了、退伍也没有钱,你叫我们怎么去过日子。有的就想不开就自杀了。我这一辈子我说我要扛下去,我说我们只要身体好、不生病,活到有一天。等到今天,结果我的话实现了。

一九八七年底,台湾当局开放台湾居民赴大陆探亲。长达三十八年之久的两岸同胞隔绝状态被打破了。然而冉宏图却不能回家,他囊中羞涩也没有亲人和朋友资助他回大陆探亲的路费。

冉宏图:想回来没有钱就必须要赚钱,打那个工。开始语言不通,那是相当辛苦,相当受人家的歧视。我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就在水里泡着,擦去擦来的,洗胶袋。我的手为什么起那个点点,一个是我下来打工受不了。晚上就睡觉,没有铺没有地方睡,我们就上楼梯口、在梯子旁边,睡在角落里。人家说你还这样做啊?我说我没有钱,有几个钱想回大陆。他说你在做梦。我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赚钱,弄几个钱,一心想回家来看看自己那块土地。

从十七岁抓壮丁,一别几十年,冉宏图再也没有回过家,虽然天天念叨着回家,但真的想到回家他的心情仍然很复杂,既急切又有点担心。担心回去无颜见江东父老,而且跟在别人后面喊了二十几年的反攻大陆,他做梦也想不到还可以真的大摇大摆地回到他的故乡。

一九八九年以来,回乡探亲的人越来越多,冉宏图的思乡之情更加的热烈。但是每每想到身上那无处不在的口号,想到自己是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他突然又觉得这条路看起来那么近,其实又是那么得远。冉宏图一边打工赚钱一边也做着回家的各种打算。他不知道像他这样被刻了一身反共标语,由志愿军战俘变节为国民党军人的退伍老兵回大陆探亲会遭遇一种怎样的情景。家乡还是儿时模样吗?四十八年的乡音变了吗?游子归乡的路上还会有眼泪吗

冉宏图:一个成都人他说:‘老冉,我已经回来了,安全得很,你回去。’他说:‘我身上刺的字前后左右都给乡长、县长都看了、都见了,没有问题’。我就觉得没有问题了。三月二十九号,我就决定和我们同乡一起回来的。到成都,到机场下飞机,那高兴得不得了。一路简直是,有的在车上掉眼泪,高兴得掉眼泪,那不是悲伤掉眼泪。说起认识,看面容不认识了,都掉着眼泪讲着话。我还记得我们旁边老家的柿子树和橙子树相当好吃的,我说那棵树还在不在?他说‘那个橙子树不在了,那个柿子树和桃子树还在’。结果我去看,那个柿子树和人一样也已经老了。

回到大陆的冉宏图没有选择回家乡,而是在宜昌度过余生。其中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是他当年抗日的时候打过仗的地方。他说其实在家乡,他觉着很难向别人解释他的身份,但至少在这里如果有人问起来,他可以简单回答一句说我当年在这儿打过日本鬼子。不过这唯一的一点点骄傲,平时冉宏图很少向别人提起,因为他始终觉得在他身上那一段耻辱是那么的大,大于所有的光荣。

冉宏图离乡背景五十多年之后回到他日思夜想的那一片故土。当然他并没有给家乡父老带来一段让他们引以为豪的经历,但是对他来讲这一切他可以平静地接受,因为至少活着见到了家乡,见到了亲人,他已经觉得知足了。如今,冉宏图和侄子一家养了十几头奶牛,在一个很僻静的小山村里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可能这样的隐居生活对他来讲多少是种慰籍,因为他用不着再向别人表白,也用不着再争辩那段岁月的是是非非。他说面对孙女对满身刺字的疑问,他只是沉默不语。不管怎么说,八十岁了,冉宏图终于过上了一段属于自己的生活,虽然周围没什么朋友,也几乎没什么亲人。可是在这块土地上,他终于可以不再做恶梦,他总算可以睡得踏实了。用他的话来说,能活到这把年纪,能这样了此一生就是他的福分。

CA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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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123自由日)當年義士跪母 如今兩岸三通

文章 CA1903 » 週四 7月 02, 2009 4:03 am

政治宣傳不少!
台灣老兵多,我自己就有親戚是老兵。學校裡的工友是退伍老兵更多。刺青:殺豬拔毛,光復大陸等很普遍。
那時代國共兩黨的手段很接近,廣告詞不同。
M1903A3 我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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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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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123自由日)當年義士跪母 如今兩岸三通

文章 MikeH » 週四 7月 02, 2009 5:53 am

故事主角真的有女孩子家長倒貼的話 那也是特例

大陸老兵在台灣的婚姻市場其實並不吃香
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多人等到兩岸開放
娶了大陸新娘才有機會成家

CA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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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美國加州

Re: (123自由日)當年義士跪母 如今兩岸三通

文章 CA1903 » 週四 7月 02, 2009 8:13 am

所以才有那麼多校工是退伍軍人!
M1903A3 我最愛

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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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123自由日)當年義士跪母 如今兩岸三通

文章 下士 » 週四 7月 02, 2009 12:06 pm

由 yyyxxxzzz 發表於 週三 7月 01, 2009 1:22 pm
http://news.ifeng.com/history/1/200712/ ... 0135.shtml
冷暖人生:一名流落台湾志愿军战俘的凄凉回忆。

一九四六年,冉宏图在团长张剑秋的带领下全团投诚并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九五零年六月二十五日,朝鲜战争爆发,冉宏图所在六十七军二百师六百团于一九五一年六月突破联军的封锁跨过鸭绿江,踏上了抗美援朝的征程。
看起來 又是國民黨軍被推上韓戰前線當炮灰的例子

两万两千多人,在分别的那一刻因着不同的选择彻底登上了两条不同的轨道。当运载去台湾的战俘的船只和运送回大陆的战俘的车辆驶向不同的方向,这两万名战俘的命运也从这里分道扬飙。未来的日子当中,如果说还有什么共同的东西,那或许只有一点,就是他们曾经是战俘。这共同的起点将永远被标记在他们的身上。
回大陸的戰俘 很慘 大都被鬥死


冉宏图:第一次就炮战,有的会水,跑了。带着美国鬼子的步枪、自动步枪,连枪浮水游走,浮到厦门跑掉了。有一次我也想要干那个事情,我带的冲锋枪,我可以把船头控制。那个连长的传令兵和指导员的传令兵是一个人,是江西人,就跟我讲‘人家报告了,说你有行动’。我心里就知道了。我说‘什么行动’。他说‘驾驶班的班长、第一班的班长跟连长指导员报告说你有投降的举动’。我说:‘你怎么听到的’。他说:‘我跟连长倒开水拿香烟的时候,第一班班长叫刘承林亲自跟连长、指导员讲的那个话’。我就警惕了,以后也不叫我押水运就让我调回去换班。  
金門到廈門多遠阿? 扛著步槍游泳過去? 請多找些資料......最好找的游過去的 有名有姓的

還有 台灣的部隊 沒有指導員這個名稱的編制 別乎悠了

冉宏图:很多女孩子的父母只要你叫我个妈,喊一声老子,三层楼的房子我给你,多少田地给你,我都不搞。我说我家里有。台湾的叫我们老顽固,他说你还这样子想,你回去你做梦。我们是想回来,想到回来看一看。
聽你在唱歌喔 :shock:
一九八七年底,台湾当局开放台湾居民赴大陆探亲。长达三十八年之久的两岸同胞隔绝状态被打破了。然而冉宏图却不能回家,他囊中羞涩也没有亲人和朋友资助他回大陆探亲的路费。
老兵是很苦 但是 除費自己亂花錢 否則不至於連路費都沒有


結論 ..... 亂寫一通......
官待民如芻狗, 民視官如仇寇!

Joe Chang
文章: 363
註冊時間: 週一 9月 27, 2004 3:57 pm

Re: (123自由日)當年義士跪母 如今兩岸三通

文章 Joe Chang » 週四 7月 02, 2009 12:22 pm

這篇文章也是經過大陸 "選擇" 的,台灣要找反觀的文章也多的是。

老喬父親是退伍軍人,老喬幼時住新竹市豐功、建功眷村,也有韓戰過來的,邊哭邊罵 "共產黨" 怎麼沒良心,怎麼整死人,很多開放探親回去訪幾次後,還是回台灣,但是帶回了大陸婆。

為什麼回台灣?大陸鄉下經濟不及台灣,衛生醫療條件差 ( 當然,現在有改善 ),大陸活的也不自由,忌諱這、忌諱那,極少數回大陸長住,極多數是續住台灣,但是取回了大陸婆。
圖檔

中華共和聯邦旗:
看似中華民國旗是給 "右岸" 面子,五星紅三面包圍"青天白日是 "左岸" 的裡子。

Joe C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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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
文章: 3263
註冊時間: 週六 9月 11, 2004 4:47 pm
來自: 小巨角

Re: (123自由日)當年義士跪母 如今兩岸三通

文章 Ed » 週一 7月 06, 2009 12:12 pm

前幾年香港的鳳凰周刊,也就是素有CCTV香港台之稱的鳳凰電視台辦的雜誌,曾做一篇對於韓戰後來台戰俘的專題訪談報導,專挑負面悲情的情節描述,說這些人是被哄騙裹脅而來也罷,連三峽的「忠義山莊」這個單位都隻字不提,其立場也就可想而知。
大陸對於來台戰俘的處境了解情況,基本是多出自於此文,以及一些又回去領共軍退休金的人之口。
奴才們總以為拒絕向自己主子下跪的人,必定是自己主子對頭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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